第二章 枇杷树下（1/4）

　　老杆子哼着小曲踱着步一脸自我陶醉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平日里屡次跟村里申请修葺的门前小路此刻看上去显得宽阔多了，蹦跳的脚步不断碰擦着的野草也没了平日里那么令人讨厌。
　　“嘿嘿嘿，终于得手了”老杆头美滋滋地回味着刚刚的一幕，看着自己占了便宜的右手，笑容堆起了满脸的褶子
　　吴寡妇的长相在村里可是能数的上个儿的。从她刚嫁到村里办婚宴那天，老杆头初见这张脸便刻在了他脑子里，往后的日子只要一想到她，心都不由地急剧加速，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书上说这就是爱情，老人说：书是不会骗人！从那时起他就坚信这是属于他的爱情。
　　无奈，自小吴茂都是领头欺负他的那个人，虽然四十多岁可心里的恐惧并没有随着年龄而减少，只能将这份爱情在心里严严实实地深藏着，行动上更是不敢有任何僭越之举，这么多年看着吴茂夫妻两出双入对，他以为他的爱情丢了，直到去年的一场车祸带走了该死的吴茂，这让老杆子丢了的爱情失而复得，现在每天最大的快乐就是忙完一天的农活后来到妇女们每天傍晚的聚集地见一面绣花的吴寡妇，从刚开始的躲躲藏藏到能与她说上两句话，直到今天能够以开玩笑为由占些便宜。
　　刚到院门口，小孩的哭声从他家院里传了出来，嗅了嗅还能闻到阵阵腌菜味，那是他家腌菜独有的香味
　　“糟了，该死”
　　老杆头忙不迭掏出钥匙打开院门，便出现了眼前震惊地一幕：枇杷树下干枯的黄豆藤上散落着零星的枇杷和满地的枇杷树枝桠，屋门前，腌菜汤从破碎的坛中流得遍地都是，这是他用心培育了好多年的陈汤，全村也只有这缸成汤才能腌出那种臭到发香的烂腌菜，刚刚小卖部门口的妇女还围着他想要讨要一些，他也就只答应了吴寡妇一个给她两碗，因此才让他占了吴寡妇的小便宜。
　　“你们这几个小挨千刀的，看我不打死你们！”老杆头怒气冲冲顺手抄起墙角的竹耙犁
　　兵兵手捧着枇杷看着手持竹耙子的老杆头气势汹汹地冲着他们而去瞬间被吓得哇哇大哭，吓得一松手，手上的枇杷纷纷掉落，再次散落进黄豆藤中
　　林林拉着大哭的兵兵护到自己身后，丁丁赶忙上前抱着老杆头干瘦的大腿指着树下哭的撕心裂肺的冬冬磕磕巴巴央求老杆子救救大冬
　　老杆头挣脱开丁丁走到树下，遍地鲜绿的枝桠连同三三两两的枇杷混乱散在枯黄的黄豆藤上，经踩踏扬起的黄豆藤根上的尘土化为灰尘飘在空气中还未散去，旁边菜地里刚出芽的菜秧都蒙遍了灰尘，菜秧根上湿漉一片，泥土的气味和腌菜汤的香味混合成后味道刺鼻熏眼。
　　路上的兴奋已消散殆尽，看着凌乱的院子，杆子气得牙根直痒，恨不能活剥了这群小王八羔子。
　　自小没了爹娘吃百家饭长大也是村里妇女们嚼舌根的对象，更是被以吴茂为首的同龄孩子一直欺负，现在连这些小鬼都欺负他，紧捏着竹耙子的手不由攥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