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1/4)


  耿如春和梁诗锦把王大爷送回家。她俩十指相扣慢慢地往回走。
  梁诗锦说:“我觉得这一年多来,特别是建厂以来,村民整个思想面貌转变很大,你看王大爷,今天都主动自我批评了。”
  “诗锦,变化是很大,现在村里有几个单身汉找上了对象。”
  “这真是好兆头。”
  “诗锦,你是咋看待我妈和季师傅的事的。”
  “这还用问,季师傅人品不错,听说家里只有一个女儿也出嫁了。我是举双手赞同他们俩的事。”
  “我知道你同意,你是咋看待我妈今晚的态度的。”
  “如春,你觉得阿姨是不是还受古老思想的束缚,不能冲脱旧礼制的桎梏。”
  “一定有,但是这不是主要原因。”
  “你为啥说的这么肯定?”
  “前段时间,童寡妇再婚时,我妈说了很多赞美的话,后来言谈中也很羡慕童寡妇,私底下也没有听见我妈说童寡妇不好听的话。”
  “那你觉得主要原因是啥?”
  “我妈和童寡妇这些人还是很害怕魔咒。你看我给童寡妇敬酒时,我妈怕我问童寡妇魔咒的事,影响了她和现任丈夫。我妈不停地示意不让我问。”
  “你的意思是阿姨因为魔咒的原因才不答应季师傅。”
  “你只说对了一点。我觉得我妈主要是考虑咱俩,咱俩的事不定,她是不会考虑自己的事。”
  “哦,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春,为了阿姨的幸福我们也要快些结婚。”
  “是啊。”
  他说着亲了梁诗锦一口,梁诗锦回报了一个热吻。他抱着梁诗锦,突然觉得浑身燥热。
  他说:“诗锦,走,咱俩今晚住厂里。”
  梁诗锦故意说:“你不是说明天早上,还要给王大爷送吃的?”
  “诗锦,走,少废话。”
  梁诗锦咯咯地笑着说:“你说你是一个保守的人。”
  耿如春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牵着她就走。两人刚一进宿舍门,他立刻抱住梁诗锦,一只手搂着她的脖子,一只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游走,呼吸越来越急促,越厚重,浑身燥热发炽,火急火燎地说:“诗锦,我等不及了。”梁诗锦也觉得浑身燥热难当,一点拒绝的力气都没有,她紧闭着眼,双唇迎了上去。耿如春热烈地吻着她,双手摩挲着解扣子。可是扣子咋也解不开。梁诗锦笑着说:“你这业务也太生疏了。”男人最怕的就是被人说不行。他气更粗了,更急躁了。梁诗锦见他的样子,帮着他解开扣子。
  这时,一个女工冒冒失失地推门进来说:“诗锦,你不是今晚不回来了吗?”她看到相拥在一起的耿如春和梁诗锦时,故作镇定地说:“吆,耿厂长在。你们谈工作呢?打扰了!打扰了!”说着急急地退了出去。
  女工这一冲撞,两人没有了激情,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工厂里的事。耿如春回宿舍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耿如春去给王大爷送吃的。走进院子,他喊了几声大爷,没有人回应,他推开门,看见王大爷躺在炕上。他想王大爷眼明耳亮,今天咋睡得这么死。难道是病了?他走到跟前才发现王大爷已经死了,死得很平静,也很安详,没有一丝痛苦相。
  王大爷无儿无女,一辈子也没有结过婚。寡妇洼人认为,男人不结婚,就不是正真的男人。无论你是八十岁,还是一百岁死去,都是一个老死娃娃。不能用成人的埋葬方式埋葬。一般是挖一个浅坑随便埋葬,棺材也是烂木头薄板做成的,死后不念经,不做道场。
  王大爷的丧事一点都不简单。
  耿如春像亲孙子一样披麻戴孝埋葬了王大爷,为王大爷做了七天七夜的道场。棺材是百年柏木裁成的五寸厚木板做的,两侧雕刻了孝老敬亲、天伦之乐等图案。老衣从内到外做了七套,全部是上好的布料。招待来宾的是“十三花”流水席。他负担了所有的花销。葬礼氛围之庄重,仪式之隆重,在黄沟村周边少有,在寡妇洼可是首屈一指。周边十里八乡的人们都前来吊唁祭奠,小小的院落,人进人出,络绎不绝。大多数人是来看稀奇的,看这个老死娃娃的葬礼过得咋样?棺材好不好?受到了啥样的礼遇。他们认为王大爷孤寡穷苦了一辈子,死后却能得这样的待遇,真是八辈子修的福。有人笑着说,我们有儿有孙,死后也不一定有这样的待遇。也有一部分人是来吃流水席喝酒的,对于某些人来说,这种免费又丰盛的食物在一年之中也不会吃几次。在这几天中,人来了一茬又一茬,酒席上了一桌又一桌。后厨的人每天都是早上鸡叫就起床,晚上子夜才睡觉。他们都是感念王大爷生前的恩德,争先义务前来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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