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五（1/2）

　　两年后的初春，也是梁诗锦成植物人的第三个年头。这天耿如春带着梁诗锦看完桃花回来，给她做按摩，他发觉梁诗锦的左脚大脚趾动了一下，他高兴地喊了起来：“妈，妈，你快来看，诗锦脚趾动了？”
　　耿寡妇边跑边问：“牛娃，是真的吗？那个脚趾？”
　　耿如春指着梁诗锦的左脚大脚趾，让耿寡妇看。
　　耿寡妇看了看，啥动静也没有，沮丧地：“唉，这些年把我娃熬瓜了。妈知道你的心情。你是太想让诗锦醒过来了。你看看她，和这两年多相比，没有啥变化。还是老样子。”
　　“妈，我没有骗你，真的刚动了。”
　　“妈理解你。”耿寡妇摇着头走了。
　　随后几天，耿如春再也没有看见梁诗锦脚趾动，他想也许是他看花了眼，也许是他太想让诗锦醒来了，他不再多想，每天还是按部就班的给她按摩做饭。
　　一天下午，他从工厂里回来。母亲高兴地对他说：“牛娃，你说诗锦脚趾动了，是真的。”
　　耿如春吃惊地说：“你咋会这么说？”
　　“今天中午我给诗锦喂饭，我看她眨眼睛了。”耿寡妇显得异常兴奋。
　　耿如春高兴地跳了起来说：“太好了，太好了！”
　　过了三天，诗锦真睁开了眼睛。
　　当时，耿如春和梁诗锦坐在水库边的一辆架子车上，他拥着她，她靠着他的身体。他说：“诗锦，还记得咱俩一起看鸭子的场景吗？所不同的是，那是夏天，现在是春天。你看满山桃花开得多艳，水库的水多么清澈，桃花倒映在水中，白云浮在水面，鸭子弄皱一池春水。白云宛若小舟，荡漾在水面，桃花花瓣像跳跃的乐符，欢快地舞动，鸭子像音乐大师一样自若地指挥着一切。你说美吗？”他习惯性地回头注视着她。他刚准备说：“这真的太美了。”他看到梁诗锦眼皮动了一动，他盯着梁诗锦，眼睛一眨不眨。接着他看到她睁开了眼睛。看到这一瞬间，他先是不相信，再看时，她正在吃惊地看他，他激动地说：“诗锦，你是真醒了吗？”
　　梁诗锦：“我是睡着了吗？我咋坐在这里？还坐在架子车上？”
　　耿如春顿时泪水奔涌，他不知道他该如何回答，他怕梁诗锦再度睡过去。他哽咽着点了点头。
　　“如春，你是咋了？我咋浑身疲软？如春你扶我一把，让我坐好。”
　　耿如春扶起诗锦，让她靠着他站了起来，他浑身颤抖，手抖得抓不住她的手。
　　梁诗锦：“如春，你这是咋了？”
　　“我有些冷，浑身发颤！”
　　“咱们赶快回家。”
　　“牛娃，你现在有啥打算。”
　　“妈，我想尽快和诗锦把婚礼办了。”
　　“牛娃，这你要想好，妈给你提个醒，我听人说，植物人醒了，还存在很多后遗症。你不等等，看诗锦咋样？”耿寡妇对耿如春耳语道。
　　“妈，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