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1/2)


  从真正意义讲,欧阳功名不是一名间谍,如果非要说是的话,充其量只算半个。
  真正的间谍不一定是杀手,不一定会飞檐走壁,不会在外人面前放任自己的感情。
  真正的间谍,大多不是帅哥,他们相貌平平,混迹城市、乡村,他们或许会有令人羡慕的职业,或许看上去是落魄之人,或者是平头百姓,总之,他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俗气得不能再俗气。放在人群中,一眼过后就不会再想起他们的模样。
  他们的任务极其简单,刺探或传递情报,绝不能小看这些情报的贡献,以历史的眼光,它堪称“一剑能挡百万兵”。
  尽管他们所处的环境没有枪炮齐鸣、没有硝烟弥漫,可是斗争的残酷丝毫不亚于战场上死亡对生命的裹挟,大多数间谍的归宿就是绞刑架,他们的白骨只能与荒草为伴,随着年代的远逝而被黄土掩埋。
  他们好像来到过,又好像没来过,历史所能记住的就是他们孤独的背影。
  欧阳功名对胡莲香的情愫看上去虽然不温不火,但是作为女人,胡莲香相当敏感男人的一举一动。
  比如走路遇到坑洼地方,男人会提醒一句“小心”,上、下台阶,男人会默默伸出手扶住她胳膊。诸如此类细节,男人做的非常完美,不做作,不刻意,不献媚,好像这些都属于男人的本职工作。
  胡莲香可不认为这是男人的本职工作,这个男人有种绝不臣服任何人的天性,骨子里的高傲也绝不为富贵折腰。人前,他彬彬有礼,风度翩翩,人后,脑子里似乎装着永远也想不完的事。
  她很想和他聊天,哪怕谈谈天气,说说笑话。她不敢,她尝试着这样做过,男人从思考中回过的眼神是锐利的,带着锋芒。尽管他马上以笑来掩饰,只是笑的背后隐藏着深深的不快。
  今天似乎不同。
  她发现男人的话特别多。男人站在她旁边看她做饭,陪她聊天,不仅说起谢先生,也谈到殷姐,甚至还惊叹黄浦江的水清澈了。她非常高兴,只要男人主动开口,管他说什么呢?话题是什么已经不重要。
  她就喜欢看男人的笑,笑的有趣,笑的天真,此时的男人不是男人,是男孩,一个大男孩。
  “阿香。”
  此话从男人嘴里甫一说出,胡莲香大为震惊,双眸如波光荡漾,香唇似秋水潋滟。
  这是她的闺名,至亲好友才会这样称呼她,而她也只接受亲友的称呼。男人突然之举把她从一个女人变成了小女人,一个小鸟依人的小女人。
  她很激动,她知道这个男人对待感情从不开玩笑,也绝不会说“我爱你”,但这一叫,意味着男人完全认可她,她真正成为“王”的女人。
  她欢快尖叫着,木铲往锅里一扔,也不管锅里热油“噼里啪啦”的响声,扑在男人怀里。
  这是属于她的时刻,她可以毫无顾忌地蹦着,笑着,叫着,以她的热吻去幻化出一个又一个爱的彩虹。
  欧阳功名不适合做间谍,他已经犯下大忌,情感的外溢随时会给他造成巨大的危险。
  值得万幸的是,他恰好在拍一部感情戏,恰好情节需要戏中情侣要难分难舍,恰好桥野龙一要求他必须像一名真正演员表演,所以,这一系列“恰好”掩盖了他内心真实情感的外在表达,此刻就算桥野龙一在,也不会有丝毫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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