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显妖身,贵客驾到（1/2）

　　狐仙儿话音一落，群妖众鬼齐刷刷回头，无数目光将莫诳语锁定。
　　躲在不远处角落里的豹子头登时咋舌。
　　“啧！早就叫这小子躲着点儿了！”
　　说罢它那斗篷已悠悠鼓胀，似乎是要出手了。
　　却不料。
　　莫诳语不卑不亢上了前去。
　　众身影连连退步让出道儿来，一双双诡奇的眸子望来，惊奇、冷漠、戏谑，不一而足。
　　走至长街上，越来越多的目光聚集过来，俨然已有泰半妖鬼注意到，这小子身上虽泛着淡淡妖气，可外在未免太过像人……
　　狐仙儿也正是注意到了这点，便微微昂首，“这位郎君，修得倒是极为像人，却不知是什么法子，可否让在场同僚见识见识？”
　　“还是说……你本就是生人，只是耍了些障眼法迷惑了我等？”
　　说后面这话时，四下的目光已有些不对劲。
　　一介生人闯入这“鬼市”，下场怎样自不必多说，当街分食都算是痛快了。
　　莫诳语神色不变，只抱拳道：“左使却是误会了，我这人形不是修来的，而是本就有一半的人血。”
　　“在下乃是半妖。”
　　群妖众鬼这才了然。
　　原来是个杂种……
　　半妖这一群体，无疑在人妖两个族群里都是不受待见的。
　　说来荒谬，虽然都是不待见，但妖类顶多只是鄙夷，也不乏有愿意接纳的。
　　而人类却简单直接许多——就是要想方设法要弄死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好，“替天行道斩妖除魔”也罢，总能寻出个莫须有的由头将你打杀。
　　这话不是莫诳语说的，而是养父日夜耳边念叨的。
　　撇开这些没来由的想法，莫诳语又问：“左使唤我出来，便是问这事？”
　　狐仙儿徐徐半阖丹凤眼，语气愈加冷了，“少侠不会觉得……你说什么咱都取信吧？”
　　“少侠既是半妖，让我等看看又能如何？还能少了块肉不成？”
　　言下之意很明朗，光说不练假把式，是要莫诳语露出他属于“妖”的部分。
　　这左使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且似乎是有些针对来的。
　　莫诳语便犯了难，“禀左使，在下这妖身不是很好控制，贸然展露，恐会惊了这场喜宴……”
　　话没说完，那狐仙儿已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
　　笑完却勃然作色，“荒谬！似你这般淡薄的妖气，展露出来又能惊得了谁？”
　　“我么？”她点了点毛茸茸的胸脯，又甩手指向那巨大车辇，“还是山君？”
　　周围妖鬼适时发笑，幸灾乐祸占去多数，暗笑这混血小子说错了话。
　　左使狐仙儿可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整不好待会儿就得出手给他毙杀当场，那可有好戏看咯！
　　一众笑声里，莫诳语抠了抠脸颊，仍旧一脸犯难。
　　难搞啊……这娘们儿纠缠不休的，未免太过烦人。
　　索性出手将她先宰了？
　　宰了她，现场必定大乱，可车辇里那个还不清楚实力，更有群妖众鬼从中骚扰，怕是要费许多事啊……
　　他倒不觉得自己会遭重，只感觉闹大了会挺麻烦。
　　要说他哪儿来的底气？
　　便是狐仙儿追问着的、他不愿展露的、被法宝火浣布镇压着的……自身属于“妖”的那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