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请假一天(1/3)


  铅灰色的天空在高温和爆炸中明暗不停反转,激战时散布的蒸汽如云烟升腾,满地尽是扭曲成螺旋状的暗红色残骸。
  远方传来鼓点般的隆隆震响,成群的机械出现在地平线尽头,战车、战舰、飞行器......唯独没有活人。
  它们自行运转,乌青色的铁板上长着介乎金属与血肉之间的人脸,上千枚铁纹零件拼凑的复杂五官上,显露出往昔属于人类的神色。
  密集的橙黄色光斑好似夏夜里的萤火群,可惜此情此景看在眼中,感受不到丝毫静谧。
  “长官也会怕死么?”
  年轻的后勤兵看向吴钩,声音带着恐惧。
  “你是八二年生的,可能不知道——”被叫作长官的他半蹲着,整张脸包裹在晦暗的灯火里,神色铁硬,“我们脚下的土地,在我年轻时叫做江松,是夏国的领土。”
  “这里是洋人最多的城市,茶楼、跑马场、武术馆到处都是,洋楼和石库门房子参差错落,在远一些,是穷人的棚户和滚地龙。每天曦光一起,汽笛声里便能看见工人们排成长龙,包车师傅唱着大歌汗如雨下.......那时候这个国家才刚开始迎接时代的新风,西洋人装载了炁金属引擎和船炮的新式战舰一路打到近海,遥望京城......”
  “那时候谁也想不到那神秘金属和技术爆炸有一天会勒死人类自己,拼得你死我活的国家如今都不复存在。时过境迁,曾经的人啊,都已经化作黄沙下的沉骨。只剩摇摇欲坠的人联,和那些拥有了思维的怪物……你说这现在,活着的和死了的,还真不知道是谁更幸运。”
  他站起身,眉目如雪,沾着泥印的指尖下意识探向胸前的挂坠,里边发白的照片上,女人笑颜如烟。
  “你走吧,剩下是我的事了。”
  “是!”
  后勤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自己的长官,他剑眉、短发,宽厚的嘴唇咬着老刀牌的古早香烟,身上旧夏区的老式军大衣蒙满了灰尘,仿佛活在五十年前。
  但没有人敢因为这身过时的装扮嘲笑他,因为大家都知道,那是这个时代最后一批机武神,人类唯一的希望......或者说,安慰。
  安全区中的人们报以期待,但吴钩清楚,事已至此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他夹着香烟的指节轻弹,目光指向天空。
  茫茫如星海的钢铁猛兽已经靠近,尾焰划破天际的炮火成群坠落,照亮了大地。而他却纹丝不动,在高温和冲击中护住胸口,缓缓抬起掌心,腕上乌青色的金属环一瞬延展,如液态流动。
  随着那抹流质没入身体,诡异的颜色最终附着于他肌肉隆起的手脚之上。
  吴钩眼中闪过一缕不属于人类的红光,肉身的躯体里机器运转的细小声响若隐若现,细密的蒸汽顺着全身毛孔喷涌。
  他伸出手,五指摊平,橙黄色的电光在指尖以肉眼可见的形式跳跃。
  十步外的重剑仿佛有了灵性,白汽喷涌,在夜幕里画出洒脱的轨迹,凌空跃入主人掌心,剑身上带有美感的裂痕中闪耀着橙黄色的亮纹,恍惚间能听见其中野兽般的咆哮。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他口中轻念着诗句,思绪飘渺,目光余角凭空飘过一行小字。
  同步率:361%
  不止如此,成百上千的矩形细框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将漫山遍野的敌人全部标记。
  机武神,以肉体人身之躯,比肩战争机械者,那是一个人的军队。
  那暗红色的大剑斜举吴钩胸前,双脚扣步,单腿重心。
  戚门三趟四十八,霸王举鼎!
  他心念一起,足下甩出两道长虹般的火焰,孤独的背影撞破黑夜,冲进密密麻麻的机械群中,暗红色的巨剑在半空中画出写意泼墨般的尾迹,将数不清的机械军团如同尘埃般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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